一个时辰后,永乐王,也就是明德帝的王叔来了。
此人比明德帝年长不了几岁,偏居永乐郡。许是因着封地富庶,心宽体胖,他发福了不少。
永乐王身着精致锦袍,袍上绣着淡雅山水图案。他一进御书房就跪下行大礼,忐忑万分,臣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往年,他这个做王叔的私下见皇上,一般无需行此大礼。可今年又怎能和往年相提并论
已经有好几个王爷都在牢里等着生死判决了,他就感觉自己恐怕离死也不远了。
半月前皇上宣他入京时,他就整日惶恐。如今半夜宣他入宫觐见,更是令他心生不妙。
永乐王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只觉世事变迁,沧海桑田。
曾经觐见时,明德帝还会起身相迎,甚至有时会亲自扶他起身,赐座详谈。
那时的他们,关系是何等的亲近与和谐。
然而时过境迁,如今的明德帝目光如炬,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凉意和距离。
明德帝冷冷扫视着永乐王,仿佛在看一个无足轻重的陌生人,未有任何要叫他起身赐座的意思。
王叔,明德帝开口,声音威严,你可知朕为何深夜宣你入宫
永乐王心中一紧,连忙答道:臣愚昧,还望皇上明示。
明德帝淡淡道,朕听闻,你与静妃早年是故人。
永乐王大惊,连忙磕头辩解:陛下明鉴,臣早年与徐家的确偶有来往。可,可是,臣也只与徐章熟识。
徐章正是静妃的兄长。
可朕怎么听说,你与静妃情投意合
是谁在胡说臣……与臣的王妃自小青梅竹马,又怎可能与旁人纠缠不清
站在屏风后的静妃听着永乐王言之凿凿的话,心如刀绞。尽管心里认定对方是惧了明德帝才如此应答,可仍旧无法释怀。
明德帝却不再言语,只是用那双深邃的眼眸静静盯着永乐王。
此人不止是萧永的亲生父亲,也是静妃心心念念了一辈子的人。
可永乐王否认了一切。
明德帝再问,这么说,你与静妃不熟
臣,不止不熟,根本就想不起是哪个人了。
是吗明德帝冷笑,那萧永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不成
永乐王如遭雷击,瞳孔陡然放大。
他一生中最担心的事,终于还是暴露了。
他轰然匍匐在地,皇上!臣……
他一时不知该如何辩解。
这可是欺君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