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资考察团三天的考察很快结束了。
像这样的考察往往是双赢的结局。
前来考察的都是有富裕的资金、富裕的市场，带着意向来的，寻找的是土地、税收方面的政策优惠和当地廉价的劳动力。
他们想要的，当地政府都能给提供。
考察团走了，但因为考察团接待的新闻报道引发的矛盾却依然在发酵。
宣傳部長齐国栋带着宣傳部里写的检查和起草的报告来到了王晓臣的办公室，先把检讨书递上，并且做了口头检讨。
王晓臣阴着脸等他做过口头检讨后只是“嗯”了一声，翻看了好几遍检讨书后才说：“我在原来地方工作时有个老工农干部，过去搞政治斗争时每次写读书体会、批判文章都是一大厚本，自己说这是没有事实有体会，没有认识有态度，没有深度有厚度。
用空话、套话糊弄人。你们的这篇检查我看了以后还以为是找那位老工农干部给代笔的。”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以前的党政干部队伍中，从上到下初中以上学历的很少，初中以下学历的干部一般有三个来源：全国解放前从农村或工厂中参军或在地方工作的，五、六十年代从农村干部当中选拔出来的，从优秀的工人当中选拔出来的。这些干部统统被称为工农干部。
王晓臣虽然没有直接点出来宣傳部的检查是糊弄他，但他这个冰冷的脸色就表达了他的态度。
齐国栋是做好挨批评的思想准备来的，没有反驳他。
王晓臣看了宣傳部的报告最后的落款是太宁市wei，冷着脸问他：“我说的两点你们为什么不直接与省电视台谈，还要通过宣傳部？”
齐国栋道：“我们是市里的宣傳部，对方是省电话台，从上、下级关系上我们是下级单位。”
王晓臣生气了，“你是市wei常委、正廳级，省电视台在省广播电视局领导下，是副廳级单位，你们宣傳部是他们的领导，完全可以直接给他们通知，不用这样绕来绕去。”
齐国栋哭笑不得，只能往他心眼里想的说：“书记您是省wei常委，省级领导，可以代表省wei，太宁市也就你可以给省电视台下命令，别人都没有这个权力。”
看到王晓臣脸上出现了笑意后，他又说道，“高个子和矮个子站在平地上比高个子高，但当矮个子站到了凳子上他就比高个子高了。
市wei宣傳部就等于那个站在平地上的高个子，电视台就是那个站在凳子上的矮个子。”
王晓臣被齐国栋捧得头脑发热，不仅打电话让办公室盖上市wei的公章，还在报告的开扉页签了一段文字：
“省电视台记者在报道中摆不正党委与政府之间的关系，将党委书记的名字一笔带过，镜头也只给了两个，而对市长和他哥哥见面的报道却长达数分钟。请张部長严肃对待，认真处理这起严重违反新闻宣传纪律的事件，对政治素质差的记者、编辑坚决清理出新闻队伍。”
齐国栋拿着王晓臣签字的报告来到了省wei宣傳部長张久妹的办公室，不知如何开口，从啦家常开始：“你们家柳记者在太宁日报做记者时经常来我们太宁市，给太宁市写了很多有份量的稿件，对我工作帮助很大。”
张久妹听到有人夸女儿自是脸上笑开了花，嘴上还得保持领导就有的矜持，谦虚地说：“她是学新闻的，报社里老师多，干了几年有所进步是正常的。”
“好长时间在报上不见她的稿件了，问了下面的人才知道她支边去了。张部長您真不愧是我们全省宣传干部的领头人，舍得让自己独生女儿去支边。”
张久妹装作不在乎地说：“领导干部的儿女是爸妈生的，别人家的孩子也是父母养的，领导干部不把自己的孩子送往边疆，喊支援边疆建设也是一句空话。”
“那是，张部長的思想境界就比我们高。柳记者现在那边做什么，还在报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