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久妹心里想,你打电话肯定是为了电视台的事,你不说我也装作不知道,看谁能沉得住气,借着他的话音说道:“谢你吉言,大姐将来提拔了第一个请的就是你王常委。”
王晓臣本来是等着她问自己打电话有什么事再说事,见她就是不问,只好自己先说明明打电话的目的:“张部長见到我们市里的齐部長了没有?”
张久妹说:“你说的是国栋部長?他刚从我这里走了时间不长。”
张久妹还是没说她对那件事的态度,王晓臣心里暗骂了句“老狐狸”,语气上却装作很随意的样子,“张部長对这件事什么态度?”
张久妹说:“太宁市wei写的报告我们省wei宣傳部十分重视,我当着国栋部長的面把省电视台的台长和与那篇新闻特写稿件相关的人员叫到了部办公室,我们一同又重看了一遍那个新闻特写。
电视台长说他们是省电视台,处理地方新闻至多发个一句话、一个镜头的简报,记者找了一个有新闻价值的角度拍摄制作了一篇新闻特写,才把稿件播发的时间拉长。
他还说,记者特意在新闻的后面加上了你会见招商考察团的介绍和你的镜头。”
王晓臣说:“张部長在党委、政府工作了几十年,知道书记和市长两个人的位置关系,同一篇新闻,把市长的内容表现得那么多,最后才有我一个介绍、一个镜头,让太宁市的干部看了会怎么样认为?会不会认为在太宁市是书记排在市长后面?”
张久妹半开玩笑地说:“领导干部的排序是组织部门决定的,不是新闻记者决定的,反正大姐是知道书记的名字排在市长前面。”
王晓臣并没有跟着张久妹的节奏走,反而更加气愤了,“我知道周市长过去是你的副部長、报社的党委书记,在省宣传口有着人脉关系,省电视台长的话不是为记者打掩护,而是为自己的行为打掩护。”
张久妹的声音也凛冽起来,“王常委的意思是我也是周胜利同志的人脉关系了?我个人认为,处理一个人不能根据个人喜恶,要有法纪依据。
我们宣傳部门一直做宣传工作,对法纪理解不深,王常委感觉到记者违反了哪一条法纪,该受到什么处分,把具体条文写了给我,我按照王常委的要求组织相关会议作出处理决定。”
王晓臣也知道不经张久妹这一关,他对电视台记者的处分全是空,耐着性子说:“张部長,你与我年龄差距不大,但你工作时间较早,接受传统观念的教育比我多,思想上条条框框较多,我们的有些想法不完全一致。”
张久妹冷冷地说:“是呀,我们这些老古董跟不上形势了。”
王晓臣说:“张部長在工作上依然充满着朝气,改革意识不亚于年轻干部,但在对人的问题上我个人认为有些保守。比如领导干部对某些纪律性较差的干部员工作出处理的决定,不能找到规定条文再处理,而是作出决定后按这个决定对应相关的法纪规定。”
张久妹问:“这就是你们改革者的想法?”
王晓臣明知她的话充满了讽刺意味,却装作没有听出来,回答说:“改革年代就得有改革的思维方式。”
张久妹冷笑着说:“受教了,我等着你把边把对记者、编辑、值班主任处理的意见和相对应的法纪条文找好了给我,再到省wei办公楼时到宣傳部坐一坐,我也好多接受王常委改革思想的熏陶。”
两个人的话到这份上了,张久妹依然没有追究有关责任人的口风,王晓臣不打算再说下去了,直接说了两个字:“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