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赖光双手抄兜,额前的碎发随风飘摇,再过几天也该去理发店修理了:“我们终其一生就是为了摆脱别人的期待,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未来。”
无论是出生于名门望族还是普通家庭,人这一生在孩提时就送会被父母耳提面命,哪怕还在襁褓之中就已经被许多人寄托着成为什么样的人。
这种期待就像看不见的枷锁,紧紧的束缚在肩胛上,勒的人都能喘不过气,可又不得不背负着继续前行。
也就是一代一代的传递,这种期待已经形成了惯性,哪怕有时候做父母的不愿意这样,但无形中也会给予期待,甚至神谷圣子前几天想要孩子的事,那孩子出生了岂不是也一样。
这个道理,不止是源赖光懂,神谷圣子仔细回想后,也看的很清楚。
也就是不想再让孩子淌水。
所以她迟疑了,不光是对自己的未来迟疑,也让爱子那孩子放弃了。
她呼出口中热气,细长的眼眸微微耷拉了些许:“可是我没有未来了。”
源赖光瞥了眼她:“谁说的准呢。”
他的意思神谷圣子很明白,其实认真说起来,像先天性哮喘这样的疾病或许很严重,但在一个掌握亿万家产的人面前,实际上并不是个难题。
但关键是,神谷圣子不知道为什么而活,更不知道活着有什么意义。
所以她事业心极强,用繁忙的事务麻痹自己,哪怕自己的前半生已经破碎的不像话,但在接过这份家主的担子前,她好歹还算得上有事可做。
但自从父亲去世之后,头顶的乌云彻底散去,按理说应该海晏河清。
但她仍未察觉到光芒的映照。
如果不是家族传承还没有得到妥善处置,她甚至宁愿累死在办公室。
神谷圣子转过身,朝着旁边稍微挥了挥手,顿时便有人帮她披上一层黑色皮草,随即抬起那双略显晦暗的双眸看向源赖光:“打算陪我走走吗?”
她还顺手接过了一束菊花。
源赖光怔了片刻,然后扫视了眼周围的坟墓与阶梯问道:“就在这里?”
“我们去后山。”
神谷圣子随口答了句,然后语气不咸不淡的轻声唤了一句:“福田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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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道声音才刚刚落下。
就有一位面色肃穆的中年男人抱着一个长宽二尺的木箱朝这边走来。
神谷圣子稍抬下颌,示意那人把箱子交给源赖光,随后又抬起纤细的手臂用左手捏了下,轻声解释了句。
“源君,这是父亲的遗物,我打算拿去后山母亲墓前,麻烦你抱着吧。”
源赖光见状接过中年男人手里的木箱,便顿感身体一沉,眼皮不禁跳动了两下,有些无语的说道:“可以。”
这片丸山陵园比想象中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