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年节的脚步逼近,一些清闲的衙门已经落衙封印,打腊八过后,学堂也不开课了,放学生们回去松散自习,国子监倒还兢业地开着,沐元茂坐监时要在监舍住宿,不能回来,沐元瑜独自在家闷了几日,找不到事做,就溜达到十王府去了。
巧得很,许泰嘉也在。
沐元瑜由林安引着进去时,他眉飞色舞地,和朱谨深正说着什么——那个表情,很难形容,居然是有点猥琐。
朱谨深坐在另一边,神色倒还正常,但眉目之间,也有点说不出的和平常不一样的古怪。
这个场景略眼熟。
好似她上辈子的同窗男生们在交流某种不可说学问时会有的氛围。
沐元瑜就顿在门口了,不会吧——朱谨深这个模样,实在很难把他跟那些东西联系在一起,感觉他应该立刻高冷地把许泰嘉打出去才对。
但他侧着脸,半边轮廓在朝阳下英挺如琢,居然是很认真在听许泰嘉说话。
"
nbsp;"你这副表情看着我做什么"
大概是她望着许泰嘉时不经意流露了些鄙夷,许泰嘉感觉到了,一扭头瞪她。
"许兄,你拿面镜子照照,就知道为何了。"
沐元瑜爽快地回应他,好好一个小帅哥,一大早就挤眉弄眼地传播不和谐信息,不惭愧嘛。
"嘿,你找茬是不是——"
许泰嘉要跳起来,林安忙来打圆场,喜气洋洋地向沐元瑜道:"世子不知道,我们殿下有喜事呢,昨天晚上成人啦!"
沐元瑜先没反应过来,什么昨晚成人,朱谨深的冠礼不是几日前就举行过了——
……
呃。
她的表情忽然僵住。
她懂了。
这就不是一般地,而是非常地,尴尬了。
大概是觉得她也是个"男人",又和朱谨深关系不错,所以林安很大方地跟她分享了。
要说这也确实是个好消息,彰示着朱谨深从此有了孕育子嗣,开枝散叶的能力,在这时代来说,这件事远比冠礼那个仪式要重要得多。尤其是发生在朱谨深身上,再过个十来天他就十八岁了——这个年纪才,咳,真算十分晚了,大概是因他先天体弱的关系。
许泰嘉本已站起来,结果莫名其妙地看刚才还怼他照镜子的蛮子世子打脖颈往上,直到脸颊,忽然蒸腾出一片云霞般的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