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去拦呢?”再度回头看了一眼那宛如黑帝重生一般,依旧在推进不停的大将,亲兵校尉正色来问,面露希冀。
“自然是我。”因为等在外面,连甲胄都未披的罗信毫不犹豫做答,复又回头看自己的亲信。“助我着甲,打起将旗,随我迎上!”
郡府亲兵校尉如释重负。
便是幽州军马也无人驳斥,很显然,这支军中,确实是这位公子哥的武力最为出众,他不出手,其他人也无可想象。
片刻后,罗信披挂妥当,乃是一身银甲银盔,胸前更是明光镜面闪耀,手持一柄点钢的烂银枪,便打马率亲卫而出。
而他与这十来个亲卫的坐骑,赫然全都是正当年的白马。
罗信出阵,早有其父罗术派来的亲信副将协助指挥,指挥部众往两面让开,而幽州军果然强横,虽遭突袭,依然指挥妥当,乃是前方依旧拼死迎上,后方却立即如波浪一般向两边裂开,使得打着罗字将旗的罗信率部当面冲上。
另一边,尉迟七郎远远看到这一幕,丝毫不惧,只是闷头挥舞长槊,奋勇向前。
片刻后,罗信打马来到七八十步远的距离,眼见着最后一层军阵隔绝将要打开,乃是奋力挥舞手中长枪,遥遥喝问:
“幽州罗信在此,不杀无名之辈,姓尉迟的巫族野种,且报上名来!”
尉迟七郎闻得此言,知道对方是要占口头便宜,但他一路杀来,早已经杀得性起,却是丝毫不管,一槊荡开数名幽州军,立即抬起长槊,即刻做答:“你爷爷唤做尉迟融!”
罗信大怒,趁势拍马而来,途中烂银枪上枪茫涨起,正是军阵上最常见的断江真气,尉迟融也毫不犹豫,鼓起弱水真气,打马迎面撞上。
两人一黑一白,身后各有精锐亲卫,就在城中大道上纵马相迎,当面相撞,俨然是要一瞬来定生死胜负。
然而,就在两名大将当面接手的一瞬,一道足足数丈宽,铺陈了大半个街面的金光自尉迟融身后头顶斜斜飞下,将将擦过罗信马后,然后整个切着他身后亲卫骑兵的队列没入地面。
只是这一招,罗信便闻得身后人马哀嚎嘶鸣声不断。
与此同时,更多的,来自于身后和身前军队的嘈杂声、呼喊声,却似乎为之一滞,凭空消失了一般。
罗信如何不晓得,除了一个跟自己一样没有凝丹的黑甲尉迟,自己还遭遇到了一位真正的顶尖高手。
这位高手,不光是一个阶位的压制,甚至还有技巧和意识上的强大。
不过,这些都只是心中念头闪过,一瞬而已。罗信一面惊骇欲死,一面反而激起强烈的求生欲,手上烂银枪反而握的更紧,然后没有半点迟滞,便奋力迎上那位黑甲尉迟的长槊。
双方交手,这位幽州军校尉双臂一麻,心中惊骇之意更加。
但与此同时,他双脚居然依旧按照原计划脱了蹬,乃是踩着自己的马鞍,仰身奋力向后一突,借此动作,整个人几乎横在半空,宛如一柄人形长枪一般向原本在身后的敌将后心刺去。
甚至,连奋力伸出的烂银枪也整个凭空涨了足足一尺多长的枪茫。
这是一招强力的杀招,最适合沙场斗将,一决生死,甚至面对凝丹高手,都有三分求胜之力。显然,罗信从一开始便意识到了对方的强力,一开始就准备用这一招来解决战斗的。
之前叫阵时试图激怒,随后的交马以防御为主,都是为了这一招胜机更大。
尤其是他面对着突然冒出来的那位高手,犹然坚决完整的使出了这一招,倒显出来几分性情来了。
但事情还没完。
一招使出,从两个人两匹马的相对位置来说,尉迟融已经躲无可躲,眼看着便要受此要害一击。可尉迟七郎确系是个有能耐的豪杰,只闻得盔后风生,便似乎意识到什么,生死存亡之际,不管不顾,弃掉影响身形扭转的长槊,撒开缰绳,空手扭身向后,居然是准备一面躲开对方,一面空手来夺对方的兵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