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柔渐渐地好了起来,在初四的时候,由高热转为了低热,虽然还是病着的时候多,好的时候少。
但也还是叫太医和伺候的奴才们松了一口气,至少伺候起来的时候,更加耐心也更加少了激进心了。
到了初六,便烧热的时候少了;过了初六,烧热就不再起。
但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沁柔还有些后遗症,精神不怎么好。毕竟刚刚病了这么一场,一时半会儿的,也难以好起来。
不说王御医,就是跟着伺候的太医们,都大松了一口气。好歹他们的未来、前程保住了,不提有功,但求无过吧!
倘若纳喇庶妃一直这么得宠下去,这一场病例,也会是他们官场生涯中的重要资本。往后提起来,他们在同僚中,腰杆子都要硬上几分。
毕竟这样的重病,纳喇庶妃还好好地养回来了,哪怕他们不是主功,只是给王御医打下手,也是一手攒下的功绩啊!
而贞顺斋的奴才们亦是一派轻松之色,如今庶妃无事,于他们而言,可不就是最大的好事吗?
沁柔可不知道底下人的想法,她倚靠在床榻上,神色恹恹地,冷静得不似大病初愈之人。
太医们和奴才们都不太在意,纳喇庶妃是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连带着他们的前程也在鬼门关里晃了一晃。
如今虽然好了,但病去如抽丝的道理,他们都懂,只怕是病后的虚弱,一时半会儿之间,也叫纳喇庶妃难以有好心情吧!
王御医是太医们推出的、当之无愧的代言人,三位太医先为纳喇庶妃把了脉,而后又去一旁,聚在一处,说了说自己把出来的脉象,再由王御医拿定了主意,代另两位太医向纳喇庶妃回禀:
“病去如抽丝,如今庶妃只需好好补养,多吃些补气血之物,好好调养着身子,养上一两个月,便无碍了。”一两月是长了些,但时间长也有时间长的好处。
为寻稳妥起见!王御医宁愿多费些时间,倘若中途有什么变故,比如说补养过头之类的,那再停了就好了。
况且,补养之物,于女子而言,本就需要时时补养的。只要不是大补,反倒补坏了身体,就好了。
闻言,陈姑姑也好,小满也好,乃至于福顺和苍子,皆是喜形于色!也不枉他们辛苦这么几日,如今有了好结果、好回报,安有不大喜之理。
沁柔还有些虚弱,倚靠在床榻之上之时,眉眼间的虚弱还显而易见!一看就是大病久愈之人,笑起来之时,也是温和和婉的,这时候笑,无端竟有几分娴静之态,少了几分冷意。
沁柔温声道:“这段时日,麻烦你们了。劳你们熬了将近十来日的日夜,只怕身体都快要熬坏了。”
她这病,拖了这么几日,不用太医们提,她也能看出来究竟有多麻烦。但凡病,就怕拖,就怕久治不愈,不说病人心里有压力,医生身上的压力也不小,尤其是太医。更是如此!
确实,太医们熬了将近十来个日夜,从纳喇庶妃刚病开始,他们就几乎跟着熬着了。一度以为自己前程不保,结果还是挺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