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重新被关上,万镗也不再计较刚才陆远的冒失,笑呵呵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
“天干物燥,确实应该小心火烛,各位也得告诫下人,平日里多多小心留意才是。”
“是啊。”潘潢点头应了一声:“城外失火可千万别烧到粮仓啊。”
万镗言道:“聊这个做什么,失火灭火自有相关衙门处置,来,咱们大家伙敬王部堂、韩部堂一杯,祝二位部堂此去北京一帆风顺,为朝廷再建新功。”
“敬二位部堂。”
众人起身相敬,一饮而尽,陆远没功夫吃菜,放下酒杯就开始忙着斟酒。
“伯兴坐吧,我们自己来就行。”万镗这个时候突然伸手摁住了陆远,温声言道:“这里是私聚,没有大的规矩架子,坐坐坐,不必那么生分。”
态度和之前可谓有巨大差别。
“来,诸位咱们再敬二位部堂一杯。”
万镗刚欲提杯,王学夔便言道:“免了吧,太医说过,老夫这个岁数酒要少喝。”
说着又是叹气一声。
“这次去北京之后,老夫就会当面向皇上陛辞。”
“什么?”
“部堂您要辞官?”
众人都没想到这个时候王学夔会说出这番话,因此颇多惊愕。
王学夔点头:“老夫快七十了,人到七十古来稀,再在吏部尚书这个位置上干下去,上不能匡扶社稷、下不能安抚黎民,赖在位置上又有什么意思,免得以后糊涂被人说食古不化,还不如现在退下来,安心回老家教导子孙。”
席上顿时安静下来。
“退了好啊。”这个时候,韩士英开口打破了沉默,只见他面带感慨和微笑:“还是唐卿兄(王学夔表字)看的通透,严阁老做了十几年的吏部尚书,您去接他的位置不好做,倒不如退下来省心,再说,北边风沙太大,不如江南的水土养人。”
王学夔呵呵一笑:“还是廷延吾弟知我。”
韩士英跟着一叹:“若是可以,韩某真想和唐卿兄一道辞官,少去许多忧劳。”
眼见二人如此,潘潢有些急了,开口言道:“二位兄长,如今国家内忧外患,可谓诚急危亡的时候,还需要您两位主持大局呢,怎么可以生出退却之心。”
万镗也是说道:“没错,那严嵩也都快七十的人了,不还是赖在文渊阁的位置上不愿意走,他能赖着不走,咱们凭什么走。”
王学夔笑了笑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