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说通俗些吧。”
陆远问道:“如果王爷您是皇帝。”
“不不不,这小王实不敢如此假设。”
“没事,这里咱们说话皇上他听不到。”
陆远看了一眼朱定燿:“没必要如此惊惧。”
后者讪讪一笑。
“如果王爷您是皇上,会容许陆某这种已经可以无视皇权的权臣存在吗。”
朱定燿瞬间额角渗汗,支吾着言道:“伯兴兄是对朝廷有功、对社稷有利的贤臣名相。”
“哈哈哈哈。”
陆远笑了起来:“您看,您这么回答就代表您也不会容许陆某的存在,因为咱们没法坦诚相待,皇上亦然,他和陆某之间也无法坦诚相待,我无法向他解释,也不可能邀请他来广州看看世界,邀请了他也不会来,不敢来。
同理,皇上不会和陆某坦诚,他倒是想让我去北京,但是我也不会去、不敢去,所以就注定了我们俩之间的关系成了化不开的死结。
自从您到了南京之后,北京和南京都有了风言,风言我陆伯兴要造反了,要分裂国家,要搞内战,发动第二次靖难,说您就是我陆伯兴请来南京打算扶持的新帝。”
面对陆远如此大胆的说辞,朱定燿惊惧万分,遍体生寒。
这是要和自己图穷匕见了吗。
“曹操为什么不造反?霍光为什么不造反?”
陆远突然话锋一转,扔出了两个问题,将朱定燿问的愣住了。
“他们两人是相权和军权的结合,掌握着整个国家的行政权和军事权,谁都完全具备造反的能力为什么不愿意造反自己做皇帝,还有人说曹操是忠臣,做了一辈子的汉臣,这种千人千面的话陆某就不说了,说一些自己对这些事的看法也没意义,我只说,造反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情,本质上只是一个新兴的利益群体取缔旧的利益群体仅此而已。
曹丕做了皇帝,用的是九品中正制做交易,赵匡胤造反了,用的是‘与士大夫共天下’作为交易,我陆伯兴要造反,又该和天下士林做哪些交易才能换来他们的支持?
人终究不是神仙,不可能一个人就做成所有事,王爷啊,您看历朝历代,有哪一个朝代像咱们大明这样,搞两个中央政府的。”
朱定燿叹出一口气。
“没有。”
“南北两京的政治格局本身就是妥协的产物,当然这种话不会记在史书上,只说是为了方便朝廷在江南征税,那真是掩耳盗铃,无论是隋唐还是两宋,难道江南就收不上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