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卿,听说陆伯兴来了,怎么说?”
海瑞站起身:“参见太子殿下。”
“快免礼。”朱载坖拉着海瑞落座:“有没有说赈灾的事?”
“说了。”
“那,陆远什么态度?”
朱载坖气道:“昨日孤问户部,户部竟然推脱南京没有多余的钱粮,这简直就是睁眼说瞎话,织造局的杨金水都说了,松江府上海港现在都囤了几百万石粮,南京城外十几个太仓也全都是满了,南京运司衙门的漕船闲置上千艘,北上赈灾支援,随时可以出发,他们这么撒谎,不就是在等陆远的态度吗。”
海瑞看了眼朱载坖,点头。
“赈灾的钱粮要到了。”
“要到了?”朱载坖立时惊喜起来:“要到了多少?”
“陆远说,咱们需要多少,南京就筹措多少。”
“当真?”
朱载坖腾地一下站起身来:“好啊,太好了,陆伯兴识趣啊,也是,我大明朝现在有难,他敢装傻吗,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一次海卿你可是为父皇、为朝廷立下大功了啊。”
这话听进海瑞的耳朵中是如此的刺耳,他可不会在乎朱载坖的太子身份,直接开口。
“殿下,这不是臣的功劳,臣什么也没做,是陆远心中有百姓。”
朱载坖的面色一僵,还没等他开口,随着而来的高拱便抢先一句。
“刚峰兄,不管怎么说,这次来南京就是为了筹措钱粮赈灾,能够拿到钱粮就算有功,您身为钦差副使,居功甚伟。”
“伟?伟在何处?”海瑞就像是一尊炮台,逮谁轰谁:“我海瑞能要到钱粮就算有功,那提供钱粮的陆远陆伯兴有没有功,这些钱粮是天上掉下来的吗,这也是江南老百姓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用汗水种出来的粮食、交上来的税赋,他们有没有功啊。”
“海瑞。”朱载坖不满的皱起眉头来:“你在说什么呢。”
“臣说的还不明白吗。”海瑞看向朱载坖:“太子殿下,您真的能分辨出谁有功吗。”
朱载坖面色大变,愠怒不已,可还不等他开口,海瑞又道。
“不仅是太子您,皇上又能否分辨出真的功在谁?”
“你、你放肆。”
海瑞面冲朱载坖作揖施礼,随后便直接转身离开。
他已经无心再和其争辩了。
回到自己的住处,海瑞摊开纸信,神情严肃的提起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