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面色不改,又看向朱怀埢:“秦王爷,您呢。”
“啊。”朱怀埢年轻,哪经历过这种事,当即有些慌乱的手足无措:“这、这种事小王不懂,小王一切悉听各位王叔、王兄之吩咐。”
“既然如此,那各位王爷就都说说看法。”
陆远扫视一圈:“不着急,此事事关皇上,那就是关乎社稷和国家,那么要紧的事不能仓促发言,想好了再说。”
言罢,陆远端起茶碗,开始慢悠悠的品茗。
一群宗亲藩王彼此对视,不得不陆续开口。
“皇上这些年竟然犯下那么多过错,唉,真是让人一时难以接受。”
“是啊,我等身为藩王,理当劝谏,但是却从无一次进言上疏,失职啊。”
“好在皇上幡然悔过。”
“幡然悔过是不假,但是国家有法度,人心有公理,不能因为皇上下了一道罪己诏,就把什么事都揭过去吧。”
什么叫好在幡然悔过,这句话和‘他都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有什么区别。
犯下那么多错说声对不起就完了?
“皇上醉心玄修二十年,被妖道所荧惑,如今虽然悔悟,但终究是难以服众。”
“武冈王说的不错。”
这里说的武冈王叫朱显槐,他是郡王,之所以来,是因为代表着楚王这一世系,如今的楚王年纪太小,楚王世系的事务都由这个朱显槐来代为打理。
众王议论纷纷,虽然都或多或少表示出对嘉靖的不满意,可没有一个人将话题往废帝这方面谈,很显然,他们还在等陆远主动开口。
别看这些个藩王一个个在各自封地不干人事,但没有蠢货,又或者早就暗中通好了气。
朱承燶耍滑头,这些人也都有样学样。
陆远只好再看向朱承燶:“蜀王爷,各位王爷的话下官也都听明白了,就是皇上虽有大错,但是呢毕竟下了罪己诏,咱们做臣子的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是吧。”
朱承燶干笑两声:“倒也不是这么说,宗室有宗室的规制,我们要遵祖训的,太师若是有什么想法尽可说出来。”
你陆远不给点好处出来,我们凭什么出面替你逼皇帝退位?
这个骂名既然你陆远不愿意背,可以,骂名我们背,但是要有交换。
“下官能有什么想法,皇上是君父,下官是臣子,哪有臣子非议君父的道理。”
陆远摆了摆手:“再说了,这事之前有将近一年的时间,下官还被皇上革去了一切官职,只醉心于侍弄花草,早已无心国事了,不过呢,下官倒是听说,只是听说啊,听说南京户部有打算将各省的清吏司进行整合,合并所有的杂课税,也就是整合各省的盐引、渔课、矿业、木材、香料等一系列税课司,包括有意将隶属各省府承运库的织造业全部合并。
合并之后会有一个新的衙门挂牌,好像叫什么国有资源管理司,不再归属户部直管,和银行业一样,单独拎出来独立一套体系,这个新的国管司将会有自己的行政体系,设立自己的国资银行,统筹管理各省所有的国有资源,生产端没有问题,对外上,海关也会和国管司对接,完全放开进出口的限制,并考虑根据实际情况为国管司减少关税,帮助国管司在海贸中起步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