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力平复了下情绪,忠勇伯尽量慈爱的说:“我与你母亲都很想你,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忠勇伯不是爱表达感情的人,他能直白的对江云飞说出想念,已经是最大的挽留。
江云飞眸光微闪,屈膝跪下:“请父亲恕罪,儿子答应过亡妻,要在夷州陪她,儿子不能失约,今日进宫,儿子已将兵权交给陛下,等陛下的继位大典结束,儿子便会启程前往夷州。”
江云飞的语气温和,态度却很决绝。
这是他十三年前就做好的决定,任何人都无法让他回心转意。
忠勇伯的呼吸重了些:“你可是江家长子,难道打算为了她,死后也不进江家宗祠?”
殷氏对花容有成见,当初虽然答应江云骓让花容进江家祠堂,却没有实际行动,后来江云骓没再提起这件事,她也抛之脑后。
忠勇伯不爱插手后宅之事,当时也觉得是小问题,直到此时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儿子活着没能与她长相守,死后自然是要同穴长眠的,”江云飞坦然承认,又道,“母亲本就不赞同这门婚事,我们离得远些,家里也能和睦些。”
“胡闹!”忠勇伯气得拍桌,“你身上流着江家的血,死了也是江家的人,你要陪她,只能把她的墓迁回瀚京!”
江家儿郎哪怕战死疆场,尸身也是要运回来妥善安葬的,他的长子长媳死后葬在外面算怎么回事?
“陛下已经同意此事了,陛下初登大位,父亲若要陛下收回决策,陛下的处境恐怕会有些艰难,日后难免与二弟和三弟君臣离心。”
孝道太重,江云飞是辩不过忠勇伯的,只能逼忠勇伯在君臣大义和他之间做取舍。
毕竟,忠勇伯当初已经在他和阿骓之间做过取舍了。
忠勇伯瞪着江云飞:“你在威胁我?”
“儿子不敢,只是儿子前半生过得太束手束脚,如今越西已经归顺昭陵,儿子想活得自由些。”
江云飞平静的看着忠勇伯,情绪没有丝毫的波澜,如同一棵马上就要枯死的树。
他按照忠勇伯的期望成了一代名将,为家族兴荣立下赫赫功劳,他不愧对江家任何一个人,所以也没人能留得住他。
忠勇伯的唇抖了抖,竟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出了书房,江云飞又去祠堂上香。
新帝很倚重忠勇伯府,在他回京之前,新帝特意命人把江家祠堂修缮了一番,甚至还命人用金丝楠木雕了座半人高的佛像供在祠堂里。
江云飞在祠堂待了半个多时辰,再出来便看到江云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