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朗你说,当今好官和孬官该如何定义?我认为,好官是把老百姓的利益装在心里,时刻想着为老百姓造福。”
“不像那些孬官、贪官,靠侵占或者剥夺老百姓的利益,为自己谋取私利。”
“所以我觉得,不能说对自己仕途有追求,就是贪官、孬官。我们只想争取更大的平台,更广阔的施展空间,来实现自己的想法和愿望。”
金胜这番直白的肺腑之言,听上去很俗,最起码比冠冕堂皇的讲空话、假话强许多。
他喝了一口酒,压了压继续说:“来的时候,天侯我们两个在一起喝酒时,他就跟我讲了一个实在例子。”
“你是知道的,天侯这人对仕途最没野心,最没追求。那一阵子,你我陆续走上领导岗位,天侯依然在正科级徘徊。”
“每次回家,他老婆冯芸就在耳边念叨,说他没出息,嫁给他这一辈子算是倒了大霉,把他吵得连家都不想回了。”
“这还不算,去老丈人家,老丈人都不给他好脸色,阴阳怪气的数落他,就连天侯的儿子都瞧不起他。”
“天侯那段时间很苦恼,想找人诉说心里话,你我工作都很忙,没时间倾听。他自己一人经常喝得酩酊大醉,反正喝多了回家倒头便睡,冯芸说难听的话,他也听不到。”
“后来,你帮他调到戴鼎县当了副县长,你说天侯为何那么愿意出席不相干的酒局。他不是显摆,他是想发泄,想要让人高看他一眼,他季天侯不是孬种,是条汉子。”
“结果,却遇到任凯喝酒喝死那件事,受此牵连,副县长丢了,降为一级主任科员。登高跌落的那种滋味,他这辈子都忘不掉。”
“好在是你帮他,调到广南市委政研室。多亏是去了广南,要是调回甘平县,天侯跟我说,他死的心都有了。”
“在政研室,天侯夹起尾巴做人,期间遭受到不少不公平对待,哪怕明知有人故意刁难,他都咬牙挺过来,从不反抗。”
“经过一年多的蛰伏,天侯熬出头,去乌玛县担任常委副县长,一直到现在的县委副书记。”
“不说别的,就说冯芸对他的态度,那真是一百八十度的大拐弯。原来家里事事争吵,现在呢,即便天侯发脾气,冯芸都处处忍让,处处迁就,从不和他争辩,把天侯搭板供着,生怕惹他生气。”
“天侯跟我说,冯芸是他老婆,是他最亲近的人。就连老婆都这么现实,这么势利。他算是看透了,出人头地该有多么重要。”
厉元朗苦涩的笑了笑,这种笑是理解,也是无奈。
季天侯的遭遇,他感同身受。
就说他被打压的那段时间,囊中羞涩,医药费都成了问题。同时也感受到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人生起起伏伏,有低谷,也有高光。
其实这样反而能够锻炼一个人的意志。有低谷的经历,才能更加珍惜高光的来之不易。
哥俩说了很多知心话,包括厉元朗和白晴这段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