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就是在我们离开这个房间的前一秒发生的。
在我避开了他的怀抱之后发生的。
一直在
嗡嗡作响的太阳穴在一阵更为剧烈的痛楚后,眼前的世界,在一瞬间,忽然变黑了。准确来说,是连一丝光亮都感知不到的虚无。
我颤唞着握着他的手,声音却比预想中的要镇静:“我为什么突然看不见了?()”
他安静了一瞬,而后无辜地回答我:我也不知道呢,亲爱的。?()”
“但是没有关系。”他温柔地说:“也许只是你太紧张了,紧张到短暂性失明,也许婚礼结束以后就好了哦。别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做你的眼睛。”
我深呼吸。
真的是我太紧张了吗?
可是,我从头到尾都没有因为这场婚礼而紧张过。
我有的,只是对他……还有对港口黑手党的,恐惧。
而此刻我有的,还有着对于看不见眼前世界的恐惧。
无尽的虚无笼罩了我的全世界。
无依无靠看不清前路的我只能像失去了肋骨和双腿那般,柔弱无骨地倚靠在他的怀里,紧紧地回握住他的手,被他带着向前走。
我握着他的手——
就像握紧了割破手心,让我流血,让我疼痛的薄刃。
深深嵌入了骨血那般疼痛,却更无法抽离,溃烂发炎的伤口缓慢地结痂,连刀刃一起包裹住,抽离会更痛。
昏沉的头脑,愈发昏沉,似乎就连思绪都被蒙上了一层雾。
这是一场浪漫至极,却又有些奇怪的婚礼。
因为无论是新郎还是新娘,都没有父母出席。
他们双方,都没有任何一位能被称之为有血缘关系的‘亲人’的存在出席这一场婚礼。
就仿佛两个人是彼此之间唯一的血肉至亲。
他们也没有伴郎和伴娘。就像是……他们也是彼此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最好的朋友那样。
就是给人这样一种感觉——深刻入骨又缠绵缱绻的羁绊。
他们终于清晰地见到了这一位在里世界传的沸沸扬扬的——首领夫人。
伴着婚礼进行曲一起入场的,港口黑手党最年轻的首领,和他同样年轻的夫人。
众人有一瞬间几乎无法控制的交头接耳了起来,因为不同的原因而震惊得感慨着。
——“难怪是她……别的不说,这位夫人,是真的很漂亮。”这是刚刚被港口黑手党送进内阁的外务大臣。
他身边的横滨市政厅执政官赞同得点头。
穿着婚纱的女孩给人感觉就像易碎剔透的琉璃,纯净美好却又脆弱不堪,是和这个晦暗残酷的里世界截然不同的美丽。
——“看来他真的是因为爱情才结婚的。如果我在这个世界也有妹妹……应该和她一样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