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在周寒之和曾智的身后战战兢兢地进了总裁办。
“嫂子,红茶行不行?”
我瞄了一眼正在脱西装外套的周寒之,轻轻地点了点头。
片刻后,偌大的总裁办公室里,只剩下我跟周寒之两人。
男人身着黑色衬衫端坐在办公桌前,骨节修长的指尖利落地翻阅文件,一张本就正经的脸上写满了专注二字。
似当我不存在。
明显故意晾着我。
我也没急,求人办事嘛,总得有求人的样子。
于是我拿起茶几上的财经杂志,耐心地读了起来。
然而目录页还没读完,周寒之却开腔了:“孟经理倒是很有闲情逸致。”
他说这话时黑眸还落在面前的文件上,漫不经心的语调,但讽刺意味十足。
准确地说,这一晚上见两面,他说话的语调,都是这么阴阳怪气的。
我已经见怪不怪了,合上杂志,温声道:“周总,有件事我想我有必要跟你解释两句。”
周寒之没应声,一般这种时候,就代表我还能继续这个话题。
“我们私底下联系林经理确实不对,但我并没有想要为难她的意思。”我顿了顿,继续道:“另外,我们之所以联系律师,并非想跟荣域对抗,而是……”
“不是吗?”周寒之忽然打断我,“可我得到的消息是,孟经理可是,特意找了个负责刑事案件的律师呢。”
周寒之加重了“特意”两个字的发音。
看着男人幽幽的眼神,我只能放低姿态道:“是我们不对。”
“为什么来找我?”周寒之瞄了我一眼,不屑道:“孟经理不是已经有严教授这位得力帮手了?”
提到严冬,我忽然接不上话了。
毕竟严冬也是一番好意。
“呵,前脚还在律师面前表示要和解,这后脚就忙着找律师了,”周寒之冷笑一声,“孟经理做事,都是这么,左右逢源吗?”
“左右逢源”几个字是周寒之咬着牙说出来的。
我当然不能告诉他我们之所以忙着找律师,只因为林西西态度坚决,于是服软道:“周总说的是,我们最大的错,就是把你想象成小肚鸡肠之人了,但我仔细一想啊,周总你一向宽宏大量,又怎么会跟我们一般见识呢。”
这话放在平时我是说不出口的,但事发紧急,再加上了我喝了点酒,拍马屁的话也就信手拈来了。
周寒之大概也没想到我会这么恭维他,哑然了两秒后,尴尬地收回视线,边看文件边说:“孟南絮,我以前怎么都没发现,你嘴皮子这么利索。”
他语气很轻,好像并不反感。
我趁热打铁道:“就是有感而发,实话实说而已。”
“咳,”周寒之轻咳一声,按了下面前的电话,问,“你小子泡杯茶怎么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