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接待我的经理,“她去哪个包厢。”
经理说,“寇小姐在湖心亭。”
我立刻走向湖心亭,梅园的湖引入了后山的温泉水,腊月里下雪都不结冰,我从长廊拐弯时,无意看到了周浦,他现身的地方必然有冯斯乾,他是冯斯乾的暗钩,而周浦的方向恰巧也去往湖心亭。我一路跟一路藏,到达湖畔,周浦乘船划向中央,我带着保镖也上船,保持二十米的距离。
湖心亭有三间包厢,墙壁是竹木,门是象牙白的屏风,私密性很差,不够雅致。周浦上岸,我后脚停船,坐另一艘小船的经理拦住我,“林太太,您只能游湖,不能上岸,冯总包下了所有包厢。”
保镖没好气,“林董的面子,在梅园不够大吗?”
经理为难,“林董的面子当然大,关键是冯总提前预订了。”
我拍他肩膀,“冯总即便发现我,也绝不会怪罪你。”我上前一步,“看小报新闻了吗?”
他一愣,“林太太请。”
冯斯乾在左侧包厢,右侧是服务生,我进入中间的包房,揭过竹木的缝隙,穿着一身白色西装的冯斯乾出现在我视线里。
周浦站在他旁边,茶桌摆放着巨大的鸟笼,里面锁住一只灰白羽的猎鹰,冯斯乾扔进一只活蹦乱跳的麻雀,猎鹰瞬间撕碎吞吃,冯斯乾观赏这幅激烈的场面,“看来殷沛东彻底上钩了。”
周浦说,“经过整容和严格训练,寇小姐的神态语气已经成为第二个韩小姐了。”
冯斯乾喂完最后一只麻雀,拿帕子擦手,“殷沛东迷恋她的程度,比关宸如何。”
“更胜一筹。起初殷沛东有疑心,毕竟太像了,但咱们抹掉了寇小姐的底细,他查完没问题,迫不及待便带回殷家,按照韩小姐的样子打扮,保姆说他骨头都酥了。”
冯斯乾冷笑,“他对韩卿的下作心思,不安排一个相似的女人给他解馋,他轻易不罢休,殷沛东碰过的女人不少,他看中的猎物想方设法要尝鲜。”
周浦小心翼翼窥伺他,“改造寇小姐可花费了您不少精力,其实您何必插手,林宗易根本不允许自己的妻子被殷沛东染指。”
冯斯乾心不在焉摇晃茶杯,“假设殷沛东提出用华京交换韩卿,你认为林宗易舍不舍得?林宗易以为只要我下台,华京就唾手可得,可我执掌多年,他没攻下,以后更难到手,一旦他察觉拔不动华京的根基,很可能走这条捷径,舍女人索江山。”
他喝了一口茶,“华京集团最棘手在于董事局的几名大股东追随殷沛东,还有那些黑账,林宗易担心强行接手华京,我会在背后玩阴招,令他惹上官司,他才一直等,等黑账平了。殷沛东没儿子,殷怡不成气候,华京早晚被吞,与其林宗易撕破脸吞下,殷沛东会考虑捞点好处,皆大欢喜各取所需。我必须防止他索要韩卿。”
我死死地捏住杯壁。
周浦恍然大悟,“您是未雨绸缪,保护韩小姐免遭毒手。”
冯斯乾若有所思敲击着鸟笼的铁杆,“可以顺理成章继承,林宗易也不希望用篡位的方式,牺牲一个女人谋求大局,他并非做不出。”
这时那位姓寇的女人悄无声息停在门口,“冯先生。”
冯斯乾抬头,靠着椅背审视她,“你过来。”
女人走到他面前,驯服蹲下。
冯斯乾指尖掠过她眼尾的小痣,“痣点得不错,虽然不如她娇媚。”
女人掀眼皮看他,“冯总口中的她,是相片上的韩小姐吗。”
冯斯乾不回应,继续摩挲那颗痣,女人迁就他的角度,任由他触摸自己眼角,“韩小姐不算美丽,整容医生说,她美在骨,比她容貌出色的女人简直不计其数。”
“任何女人也仿不出她的韵味和风情。”冯斯乾收回手,重新端起茶杯,“阅女无数的男人喜欢风韵,木头美人打动不了殷沛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