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里风大,她冻得瑟缩,“你提前和他打过招呼吗。”
我反问,“我探望孩子还要打招呼,是他定下的规矩?”
孟绮云更疑惑了,“林太太探望冯冬?”
我隐约察觉到她似乎一无所知,“冯冬的身世,他向你坦白了吗。”
她说,“斯乾告诉我,冯冬的母亲生完他就离开了。”
我瞬间了然于心,“孟小姐不是本地人吧。”
她回答,“我是滨城人。”
我笑了,“难怪你不知情,江城的上流圈,这已是心照不宣的秘密了。”
我打量孟绮云,她睡醒不久的样子,发梢有点凌乱,一条酒红色的真丝睡裙,这款是男女一套,我当初买了挂在柜子里没来得及穿,便留在了澜春湾,她倒捡现成了。
我环抱双臂,倚着玄关的一扇红木屏风,“冯斯乾有儿子了,孟小姐结婚就当后妈,不觉得憋屈吗?”
她略带羞涩笑,“斯乾待我好,我不计较他的过往。”
我阴阳怪气点评她,“很贤惠。可惜了,我不允许冯冬有后妈。”
我气势十足越过孟绮云,进入客厅,冯斯乾正好从二楼下来,他果然也穿了同款的男士睡袍,我停住不动。
他驻足,波澜不惊俯视我。
孟绮云关上门,对我的到来十分迷茫,“斯乾,我拦不住林太太,她硬要闯。”
我食指慢条斯理勾起她的裙带,“孟小姐这件睡衣也是我的,你还拦我?”
她诧异,“你的睡衣?”她投向冯斯乾,“不是你新买的吗,标签还在。”
我从坤包内掏出烟盒,焚上一支烟,“孟小姐的男人,他的真面目比你想象藏得深。以你的道行,白给玩而已。”
我含笑看冯斯乾,“我对付男人身经百战,不也照样被耍得团团转。什么真情,什么保全,其实是厌烦了无休止的争夺,要抽身了。”我笑容倏而一收,带着怨气与恨意,“你做戏忍耐这样久,现在儿子到手了,不忍了对吗。”
冯斯乾相当沉得住气,他走到孟绮云面前,拉上她脱落的裙带,没开口解释,又转身逼近我,夺下指间的烟,“她闻不惯烟味。”
我心脏狠狠一揪,却扬眉笑,朝他脸上喷出一缕雾,“冯先生还挺体贴。”
我知道这一刻笑比哭还难看,我只是不想暴露自己的失落痛苦,尤其冯斯乾的新欢在场。
在情场输给一个女人,是我二十七年没经历过的惨况。
冯斯乾熄灭那支烟,丢进烟灰缸,“你找我有事。”
“我不找你。”我撂下这句,直奔二楼的婴儿房,保姆正在给冯冬喂奶,她看到我进屋,欣喜又尴尬,“您和孟小姐碰面了?”
我走过去接住冯冬,抱在怀里,“碰上了。”
“孟小姐是冯先生的女友,很突然就好了,带回家住了一星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