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白自己斩不断我对林宗易的旧情,就算无关情爱,也终归是一个女人对男人情感的怜悯和同情。
我对林宗易的怜悯,是催化我和冯斯乾之间最致命的慢性毒药。它越是累积,越是崩溃。
我咬紧牙关,“你报复我吗。”
冯斯乾再次笑,“我不至于报复一个女人。”
他撂下这句走出卧室,我浑身骤然瘫软下来,无力趴在床上。
我接连躺了两天,冯斯乾同样没有去公司,在书房待了两天,这两天两夜书房的烟味没散过,何江劝他少抽,他不理会。
白天我们彼此不见,直到夜深人静,冯斯乾才悄悄过来一趟,不仅脚步声极轻,也从不进屋,远远看一眼便离去。
第三天早晨我下楼了,吴姐看到我,她愣住,“太太?”
我在餐厅坐下,“改口吧,我担不起你一声太太了。”
她很尴尬,“其实先生对您用情最深,男人混到这个位置,总有无可奈何的局面。”
我瞥她,“孟小姐已经是澜春湾的女主人了,用情至深这话你对她说,有你的好日子过,你捧得我再高兴,我终究是下堂妇。”
吴姐听出我脾气太冲,她放下粥碗,叹了口气。
我打量这栋别墅,我爱钱,可钱并不是我唯一看重的,我更在意情。
我的情押给了冯斯乾,我恨他,怨他,气他,可就此一刀两断,往后如同陌生人,我仍旧不甘心。
吴姐递给我一杯豆浆,我接过的同时,身后楼梯传来窸窣的响动,冯斯乾驻足,站了半晌,略带嘶哑的嗓音,“终于肯见我了。”他坐在我对面,视线停落在我脸上,“不躲了。”
我面无表情,“我没躲你。”
他笑了一声,“你气性不是一直很大吗?昨晚何江进去送饭菜,你摔了台灯轰他。”
我看向他,“我讨厌你的人,太虚伪。”
他也抬眸看向我,“我虚伪,你刁钻,挺般配。”
保姆出门倒垃圾带回一个男人,何江。
我托腮,“说曹操,曹操就到。”
何江朝我颔首,杵在冯斯乾身边,“冯董——”他观察我的反应,压低声,“订婚宴设在梅园雅间,周老先生同意了。”
冯斯乾打开请柬,“这么正式。”
“冯太太——”
冯斯乾看了他一眼,何江说,“孟小姐小孩子心性,江城办订婚宴,滨城办结婚宴,周老先生也宠她,发话越隆重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