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翊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罢了,先回去吧,晚上我再去看她……”
落夜后,陆晚坐在灯下算存放在各处钱庄里的银子,准备这两日让兰英都去取出来,换成银票好带在身边。
自从得知聂湛要回来的消息后,她要离开京城的决心也越发坚定了。
陆晚的打算是,先去痷堂住一阵子,等瞒过了家里人,刚好开春后路上的冰雪也化了,她就出发往燕恒两州去寻弟弟。
兰草往她脚边的炭盆里添上炭火,见她蹙着眉头,问道:“姑娘,可是银钱不太够?”
陆晚点了点头,她将所有存银存拢,八百两现银都不到。
往后的日子还有那么长,她不止要养活兰英兰草,以后寻到弟弟和古嬷嬷,又多了两份开销,五六个人要吃饭,这点存银,只怕不够往后的生计。
况且,找到弟弟后,她还要找个地方落脚,到时宅子也要置办,这却是笔大开销。
“你去同兰英说一声,想办法将库房里能卖的东西,趁着年关,悄悄卖了,价钱便宜点也没关系。”
兰草应下了,打开房门正要出去,却见李翊站在外面。
“殿下!”
兰草连忙同他行礼,又回头告诉陆晚:“姑娘,殿下来了!”
陆晚赶紧收起桌子上的存票,可还是被李翊看到了。
李翊从她手里抽走一张看了看,掀眸若有所思的睥着她,淡淡道:“本王还以为你无欲无求,却没想到你竟也是个小财迷……”
亏得他这一整日都在担心她,没想到她却在这里忙着数银子。
陆晚将存票收好,问他:“殿下不是事忙吗?怎么还有时间过来?”
李翊将手中的存票扔还给她,声音闷闷的:“今日你为何不辞而别?”
陆晚默默叹息一口气,她就知道,她今日在刑部的一时失态,又引起他的怀疑了。
但她又无法将她与聂湛之间的事说出来,只得道:“今日确实有些吓倒,再加上急着回来告诉家里哥哥的消息,就自己先回来了……”
这样的回答,跟长亭同他描绘的她离开时的形容完全不符,李翊如何会信?
而且,她说话间,目光不敢直视他,明显在躲避他。
李翊心里的郁结更深,又想到叶氏她们一直执着的要给她找夫婿,心口压紧,冷冷道:“往后,你有什么打算?”
陆晚没有察觉到他神情的不对,她想到上次兰草同自己说的,若是让他知道自己要离开上京,只怕他会生气。
但她更不想瞒着他,于是鼓起勇气道:“殿下,我已同祖母说好了,等过完年,我就会重回痷堂里去……”
李翊一听,心里骤然一空,沉沉凝着她:“是不是以后,你都不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