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晚感到四周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床榻被褥,帐幔银钩,甚至是身畔的男人。
两人同床共枕过数次,从最开始李翊的不懂怜惜,到后面,他在床闱间虽然仍然索求无度,却越来越温柔体贴,不再只顾着自己的感受。
甚至为了不再让她喝伤身的避子汤,他还向吴世子学了不甚舒服的避孕法子……
可现在,他似乎又被打回原形,回到最初两人在厢房初遇的情形。
甚至比那一次更狂野粗暴……
他吻得很重,手上的力道也很重,真似要将她揉碎再嵌进他的骨子里去。
陆晚精心梳起的发髻松了,衣裳也被褪尽,如片孤舟,飘荡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
海水很深,海浪也很大,她浮浮沉沉,怕自己掉进海底深渊,只能伸手抱着眼前的人,紧紧贴向他……
风雪乍起,窗外廊下悬着的风灯,被吹得摇曳晃动,渗进屋内的亮光在帐幔间浮动,像月亮照在海面的幽暗水纹。
终于,当第一波风浪停息,陆晚瘫软在李翊怀里,闭着眼睛,脸上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
李翊却一点精力褪却的感觉都没有,他双手撑在她的头顶,沉沉看着她,看了许久。
半晌后,他终是喑哑着嗓子问道:“你拿铁矿图同父皇交换什么?”
听到他突然发问,陆晚有片刻的怔愣。
迟疑片刻,她睁开眸子如实道:“换我与阿晞两条性命。”
她的嗓音里也带着欢愉后的嘶哑,可同时也透出一股凄凉。
闻言,李翊心口一窒,片刻后又沉声问道:“还有呢?你还答应了父皇什么?”
其实有些事情,不用问李翊也知道。
可他就是想亲耳听她说出来。
陆晚撇开头,又摇了摇头,轻声道:“没什么了……”
李翊眸光一沉——她又在骗他。
他都已经听长亭说了,兰英近期会成亲出嫁,陆晚还将孟楼当成嫁妆送给了兰英。
一看就知道她是为了离开在做安排了。
可她安排好了身边的所有人和事情,却唯独将他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