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离得很近,住哪一片儿?”
“就很近……我刚搬过去不久,只知道怎么回家,但……小区的名字还记不大清……”这慌说得真不高明,但已经编到这个份上了,也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
陈泽城自然察觉到她的不自然,更不用说这个谎言本就漏洞百出,“既然刚搬去不久,保不齐记错了路。上车吧,等你看到熟悉的环境再下车吧!太晚了,自己回去不安全。”
上了车,依凡便有些坐立不安,‘新风社’附近多是小路,路灯也不是很亮,若随便指个地方下车,她也不免害怕,可丽娜好不容易有了和陈师兄单独相处的机会,自己怎么都要帮到她。这样想着,她越发心神不宁。
终于,地铁站指示牌出现在了视野之中,她松了口气,反应极快地指向附近的一片居民楼说道:“就是这里,谢谢师兄。”
半开的车窗内,陈泽城满眼笑意,朝她挥挥手,“注意安全,明天见。”
转天再来到‘新风社’时,林依凡只觉压力山大,那些高高的木桩并没有因为过去了一天而矮半分,该越不过的火焰山还是越不过啊。丽娜虽然也是一筹莫展,但相较依凡,她愁的成分少一些,怨言却极多,“这木桩最重要的不就是站上去之后的过程吗?弄这么高干什么?这第一步都做不到,还练什么练啊!”
林依凡可没空抱怨,她一心想着若一直站不上去,到了集会当天很可能给‘新龙社’丢人。虽然她不准备在这个社团里长久的待下去,但既然入了社,就应该尽自己的一份力,至少不能因自己给社里添麻烦。有了这样的觉悟,她便将更多的精力集中在了攻破难关上。
她绕着木桩慢慢的走着,仔细研究木桩的位置和借力点,很是出神。
“你这是干什么呢,绕几圈,就能上去了?”冯丽娜抱着胳膊调侃道。
依凡并未接话,全心投入到了思考之中,不多时就瞧准了木庄附近的一棵大树,急急的走过去,用手扶着树干,头一侧,望向最近的木桩:“这样应该可以。”话音刚落,她一只脚已经斜踩在树上,手用力,便攀上去一小程。
冯丽娜睁大双眼,“你……你这是要干什么?”
“我试试这样能不能站上木桩,等我上去了再拉你上来,今天好歹得先站上来,不能再浪费时间了。”林依凡转眼间顺着树干爬到了合适位置,右脚和两只手紧紧的抱住树干,左脚支出去朝着最近的木桩比划了一下,感觉距离差不多,她将双手一推,整个人就真的跳到了木桩上,摇晃了几下,总算站稳。
“不错,知道自己找方法了。”陈师兄从前院端着两杯茶走来,恰巧看到了依凡爬树跳木桩的全程,满眼皆是赞赏。
依凡不好意思地笑笑,将手递给丽娜,她却好像没看见一般径直走向了那棵树,还未等依凡开口,她已经手脚并用攀爬起来。费了好大力气才到了差不多的高度,依凡赶快跳到另一个木桩上,好把最佳的位置让给她,只见她飞身一跃,因为跳得太急,一只手犹豫着没有及时松开,整个人就这么斜栽下去。依凡吓了一跳,伸手去抓她,却一个不稳也摔了下来,四周都是木桩,磕了胳膊,又碰了脑袋,手腕撑地的时候还扭了一下,陈师兄拉依凡起来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有些迷糊,浑身火辣辣的疼也辨不出具体的位置。
依凡还未来得及了解自己的伤势,先朝着丽娜倒下的方向看去,已有‘新风社’的社员闻声跑来将她拉起,看上去还好,只是眼中噙满了泪水。
“快活动一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陈师兄不无关切地说着,一边看向两人。
“哎呀,不行,我的脚腕好疼。”冯丽娜的一声惨叫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陈师兄赶快过去查看。“还好,没有伤到骨头,可能软组织挫伤了。”
他再次看向依凡,询问道:“你呢?”
依凡能感觉到自己并没有伤到骨头,摇摇头,笑着回道:“没事,我还好。”
“先回家吧,有些伤当下看不出来,过会儿可能就肿起来了。”陈师兄扶起了丽娜,将她托付给一位社员,自己则走向依凡,还未伸手,她已挣扎着自己站起,拍拍身上的土,露出一个坚强的笑容,“我没事,可以自己走。”
还是在那天随手一指的位置,依凡提出下车。
“你行动不便,我送你上去吧。”陈师兄说着解开了安全带。
“不用,我没事,师兄送丽娜到家就好了,她行动不大方便。”
“几步路的事,总共没有几栋楼,能有多远,送你到家后我再送丽娜。”
“不用……”依凡刚急急说出两个字,丽娜马上接话道:“师兄,依凡家不大方便,别为难她了。”
不大方便?陈泽城不禁犹豫,毕竟两个女生是一同入社的,对彼此的了解必然更深,“哦,是我唐突了,没有考虑周到,那你慢点走。”陈泽城还是同她一起下了车,将一瓶药塞到她的手中,“‘新风社’的药都是师父亲自配的,普通擦伤2、3天就可痊愈。”
依凡认真点着头,道谢后便朝着陌生的住宅区走去,陈泽城则一直目送她离去,才上车驶离。
依凡在陌生的住宅区里躲了一阵子,猜测陈师兄的车已经离开,才艰难地朝着地铁站移去。血黏在膝盖和裤子中间,每走一步都让她痛觉惊心,身上其他的伤痛倒感受不大真切了。
当她终于挨到了地铁站,坐在冰冷的座椅上,等待着地铁前那束黄光从昏暗的隧道中照出时,却感受到一个人似乎刻意挡在了面前。她疲惫地抬起头,毫无防备的与郑浩天四目相对,怎么又是他?她不禁讶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