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眼前的人只有十六岁,她怕是真的要以为,她的皇嫂回来了。
思及此,她又想起了皇兄昨日眼中藏不住的慌乱。
不由感叹,这皇宫里,还真是人人都有秘密。
——
秦婈还是如往常一般,于申时离开寿安宫。
景阳宫正殿。
明月高悬,透过乳白的窗纸,照的四下里如笼轻纱。
秦婈正反复思忖着今日太后和长宁的对话,就听一阵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橐橐而来。
她立马起身相迎,福礼问安。
玄色的织锦行袍横在她眼前,等了好半晌,他都没开口说话。
他行至桌案旁,撩袍坐下,才沉声道了一句平身。
秦婈起身道:“多谢陛下。”
萧聿道:“过来给朕倒杯茶。”
萧聿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每一个动作,从方才起身,到眼下斟茶,秦婈十分敏锐地察觉出他今日的不对劲来。
故而一个动作,都格外小心。
用膳、饮茶,走路姿势,都是她同四月现学的,绝不会出差错。
男人面不改色,但攥着扳指的手却越来越紧,刚抿了口茶,便开口说乏了。
秦婈以为他这是要歇息了。
可还没等她上前伺候他更衣,这男人便先一步熄灭了烛火。
四下骤暗,秦婈脚步一顿。
却听他道:“过来,替朕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