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化形的时候,听他们说过这段故事,据说那位皇帝为了祭奠昙月城中某个爱昙花的女子,就修了昙月池。原来你当时也在啊?”
虞衔锦轻轻点头:
“在,但是只看了一眼就走了。我当时觉得那个皇帝有毛病,喜欢的人死了,种花有什么用。”
“那现在呢?”
“现在明白那个皇帝的想法了。等你成为花神了,我就每天抱着花盆给你烧香念经,祈祷花神保佑我这只老狐狸不要继续掉毛了。”
“哈哈哈哈哈,掉毛多好,收起来可以做好多狐毛毡。”
月予忆从袖中取出了赤红色的九尾狐毛毡,捧在掌心中,小声说:
“好漂亮。”
她侧过头,问虞衔锦:
“我说真的,你有什么想许的愿望吗?花神可以保佑你的!”
虞衔锦努力思考着,眉头都配合着皱了起来。
最后,他认真地说:
“我想养一盆永远都不会凋零的昙花。”
月予忆忍俊不禁,在虞衔锦的尾巴上捏了一下:
“这种愿望太好实现了吧,就没有更过分一点的心愿?”
虞衔锦注视着月予忆,狡黠的狐狸眼中此时只剩下沉静的温柔:
“没有其他愿望了。”
那些让月予忆为难的愿望,虞衔锦不会说出口。
比如对天道反悔,永远留在这世间、陪在他身边。
这种愿望,就该伴随着他还没来得及流出的泪水,一同倒流回心间。
月予忆垂下眼帘,小声说:
“对不起啊狐狐,我还以为能和你一起多玩几天的。白瓷花盆我放在了你的房间里,我在里面留了一颗花种。等我……等我成为花神了,那颗种子就会发芽了。”
虞衔锦沉默地抱着月予忆,听着她倚在自己的肩头,把“花神”二字咬得极重,就像是想要让虞衔锦相信,她真的会飞升成神仙。
因为这是虞衔锦曾经对她说过的话。
“我希望你不要死在凡尘里,你要得道飞升,从花妖变成花仙,最后变成花神。”
就是这一句话,就让“成为花神”变成了月予忆的执念。
月予忆在这人间停留得太短暂,虞衔锦和他说过的话,是月予忆全部的牵挂。
明明胆小得见到谁都板着一张脸,怎么最后就给自己选了这么大义凛然的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