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实话都是不好听的,尤其是这种摆在眼前的现实。
丹娘一眼看穿了新芽的担忧。
这姊妹俩,终究是姐姐更成熟稳重一些,她想的远比尔雅更深远。
“你放心。”丹娘轻柔且坚定地笑了,“若是那江小哥真心实意,你妹妹又愿意的话,这媒我来替他们做。”
“可……”新芽吞吞吐吐。
“我晓得你在担心什么,只一点——旁人怎么说都不要紧,要紧的是那江小哥的想法。”丹娘眉眼明澈,眉宇间尽显疏阔畅意,自有洒脱,“你也给尔雅提个醒,这事儿呀,莫要太上心,顺其自然吧。若是真有缘,我出面便是,怕旁人说什么!”
新芽闻言,心中大定,稳稳对着自家夫人福了福:“是,奴婢明白。”
出了院门,她直奔后头的厢房。
吱呀一声推开,一眼瞧见正在做针线的尔雅,她笑道:“躲到这儿来,你倒是会藏。”
“夫人屋子里有你,外头还有小桃绿她们几个呢,书萱不也在?”尔雅耳尖微红发烫,低下头咬断了线,麻溜地打了个结,又道,“又不是非得有我。”
“我已经同夫人说了。”
新芽这话一出,方才还很伶俐的尔雅浑身一僵,有些不敢去看姐姐的眼睛。
见状,新芽又将丹娘的意思原原本本说给妹妹听。
最先这丫头听得面红耳赤,几乎要找个地洞躲进去才好,听到后头,她反而渐渐冷静下来,缓缓放下了手里的绣绷。
“夫人真这么说?”
“自然,我何必诓你。”
尔雅垂眸,咬着唇瓣:“夫人待我们当真是……真心真意,我也必不会叫夫人失望的,凭他是谁,我才不会没个分寸没个自重地凑上去的!”
许是老天的意思,春闱期间日日下雨。
街道府邸皆是一片湿漉漉。
可喜的是气候却暖和了起来,一片湿润温煦,倒酝酿出好些生机盎然。
放榜的那一日,整个圣京都充斥着欢腾的喜悦。
丹娘懒懒地躲在家里,哪儿都没去,只吩咐冯妈妈多做些沈寒天爱吃的菜色,晚上一家好好坐下来吃一顿。
却不想,这一等就等到了深夜。
玉姐儿早就撑不住,早早吃了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