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瑞点了点头,冷声道:“好,下官这就回家去取。”
就在海瑞离开后不久,通政使司来了一名官员。
“苏郎官,海瑞呢?”
“他回家去取贺表了。”
“快些吧,司礼监的陈公公急等着呢,听说皇上下了旨意,要把百官的贺表退回去,并且决意不进水食,祈天求雨了。
现在严阁老、欧阳阁老已经动身去精舍,百官都跟着呢。”
闻听此话,苏朝文也着急起来,他动身向外走,同时对通报的通政使司官员说道:“都察院的王用汲是海瑞挚交好友,你快去寻他,让其出面催促海瑞快些。”
“好。”
两人分头行动,苏朝文去跟随百官往精舍跟着嘉靖跪天祈雨,而通政使司的官员则找到了王用汲,后者不敢耽误,立刻去找海瑞。
“刚峰兄。”
一见面,王用汲就焦急催促道:“别耽误了,现在皇上不愿意进水食,说要祈天求雨,这分明就是在置气啊,难道你就非要为了一道可有可无的贺表,把皇上逼死吗,以臣逼君,万世污点啊。”
“所以,他们不愿意背负这个污点,就去精舍陪着皇帝跪天求雨?”
海瑞冷笑:“这个时候,他们一个个的都成了忠臣,反倒是海某人成了千夫所指的奸臣,是吗。”
“刚峰兄。”王用汲拉着海瑞的袖子苦劝:“是非曲直,自有史辩,这个时候千万不能糊涂。”
“等不到史辩了。”
海瑞甩开王用汲,回身走向桌椅,他提笔行文。
“这道本,愚兄在南京的时候就开始写,但是写的不够生动,现在皇上不是催着要吗,那好,海某就写给他。”
王用汲跟上去看,一看之下人都傻了。
“刚峰兄,你在写什么呢。”
“贺表啊!”
海瑞下笔迅速,洋洋洒洒间就又是数十个字,只看的王用汲头晕目眩,忙伸手去抢海瑞的笔:“不能写,不能再写了,刚峰兄啊。”
两人一番争抢,整道本也被涂抹破坏,海瑞怒极,一把推开王用汲。
“王用汲!你在做什么,我真是没有看出来,你也是这般小人,从海某的家中滚出去。”
王用汲眼含热泪,继续哀声苦劝。
“刚峰兄,我的刚峰兄,不能这么写啊,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高堂、令夫人和孩子想想吧,他们何辜也,你就为了自己的名声,为了自己那一口气,害全家人的命吗,刚峰兄,你做了好官,那你是一个好儿子、好丈夫、好父亲吗!”
海瑞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