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如此去质问皇上,只会让皇上反感。”顾宥汉还有些理智,“再说皇上对先皇后的感情……依下官看,也不好说,殿下如此咄咄逼人的样子,怕是让皇上更加心存不满。”
一旦对一个人的真心起了怀疑,那么,那个人的坐卧行走,起居饮食,都会越看越像是自己疑心的那个样子。
顾宥汉和太子都不是什么专情的人,他们当然不会相信这世上还有多么专情的男子。
他们之前不信萧煜轩,现在同样不信当今皇上。
推己及人,他们也不可能对一个女人真心实意一辈子,最多也就是偶尔迷失罢了。
“那……孤该怎么说?”太子冷静了下来,觉得确实不该对父皇多多逼问。
他小时候知道自己并不得宠,不过是因为父皇对母后有愧疚,所以才让他长居太子之位。
后来,等他大了一些,父皇跟他说,他心中最宠爱的儿子其实是他,但是曹家势大,所以他表面上得宠着六皇弟,免得他这个太子树大招风,让曹家人忌惮,也让他处处忍让六皇弟。
可是从小种下的怨念是不会因为父亲的这几句坦白而烟消云散的,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即使是太子,也不如六皇弟受宠,而且自己的太子之位岌岌可危,可能随时会被萧煜轩夺走。
所以他从小一直将萧煜轩当宿敌,即使父皇跟他解释了过去的一切种种,他对这个宿敌的讨厌只有更甚,从未减少。
正是因为他的存在,才害他从小不能让父皇对自己的爱公之于众,在外人面前,他这个六皇弟甚至从未跟他行过礼,那就是从未将他当做太子看待过。
对此,父皇依然还是只有一个字——忍!
“可是我们要忍到什么时候?!”他也私下问过那个龙椅上的男人。
男人这些年治国颇有些手段,明面暗面都在把朝堂和私下的那些人洗牌。
他说:“皇儿,父皇已经在帮你做了,你就祈祷父皇活得长久一些,等父皇闭眼之前,争取给你一个你能真正一言九鼎的朝堂,到时候,没有曹家掣肘,什么决策你都可以自己决定。”
“皇儿,影月殿帮你解决掉一些你不能明面上处理的人。”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萧煜轩那家伙还活得好好的,朝堂上也还有不少大臣不听他的话,甚至见到有人对太子不敬也不敢说话。
曹家如日中天。
煜北王见到太子依然不用行礼。
他天天祈祷父皇长命百岁……
怎么想,都觉得当年父皇对他说的话像是给他画了一张又大又圆的饼。
萧煜坤几乎完美继承了东离帝的疑心病,被顾宥汉这么一分析,越想越觉得父皇怕是不止跟他说过那些话。
也许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父皇也会对六皇弟说:“你太子哥哥那个蠢货,先让他在那个位置招招风,等将来他被人害死了,你正好代替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