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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橘被手机震动的声音吵醒。
房间里一片漆黑,她拿出手机,又是李袁,他通过同学群加上她以后发来的消息,问她卧铺的感觉怎么样,他在硬座坐得想死。
她没有回复,
缓缓从床上坐起身,脑袋有瞬间的空白,随即回过神,立刻向对铺望去。
黑暗中,空无一人。
不止是他,上铺两个男人也不在了,她心里顿时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但她很快冷静下来。
不会的。
现在是法治社会,到处都是摄像头,车上有列车员和乘警,没有任何罪恶可以肆意横行。
可是她的手却诚实的摘下了耳朵上的软管,关掉氧气往外走去。
门外的过道上坐着两个充电的男人,见她出来,不约而同地看了她一眼。
她开口询问道:“请问你们见过一个穿冲锋衣的男生吗?和两个看起来看着不是很面善的中年男人?”
两个人似乎没听懂她在说什么,正想重复一遍,忽然听到隔壁的车厢异常吵闹。
她不由和面前的两个男人对视了一眼,而后三个人齐齐往那边走去。
那是一节硬座车厢,车厢的连接处围着不少人,夏橘跟着那两个人挤进人群,只见两个中年男人坐在地上,一副胡搅蛮缠的样子,对着一旁的乘警道:“快救救我们!他想要杀了我们!快把他抓起来!”
夏橘顺着他们指端看去。
温书尧正面无表情地站在他们对面,黑色的袖口和衣摆沾染了些许尘土,似乎是从脚底被带上来的,两个中年男人身上也不干净,显然在动手的过程中,他也还手了。
夏橘光是从他们身上的尘土就能猜到,他一定是落了下风。
此刻他沉默地低着头,周围的人似乎都认定他是那个施暴的人,微妙的和他拉开了距离,而他似乎早已习惯,没有向任何人解释的意思。
夏橘沉默地看着他。
眼睛里透着一丝心疼和不满,为什么不解释呢?明明可以说的,可他总是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什么都可以自己扛的样子。
她提醒过他那么多次,可他还是一意孤行。
既然如此,那就自己扛着吧,她也不想管了。
她生气地扭过头,却在无意中扫到他手里拿着的一盒葡萄糖,外面的包装已经有了破损,可他还是那么认真地握在手里,似乎还觉得不够,连带着手一起塞进了外套的口袋里。
他没有高反,不需要这个,需要这个的人,显而易见。
夏橘又不得不回过头来正视他,
一个人怎么可以做到那么冷漠却又这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