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书房到亭堂不过数米远,但她却走得很是吃力,步子迈得大些,身下便是一阵阵钻心的疼痛,偏得亭堂的门槛又高。
那人甚少在亭堂用饭,妘姝一见桌前身影,显然欣喜了几分,却也忘了身子不适,抬脚迈过门槛一瞬,脸颊通红的缓了一息,方才慢慢坐下:“卫哥哥今日可是有事?”
他不爱嘈杂,更不喜喧闹,皇宴也甚少到场。往日里,妘姝从不会因此央求于他,知他会不心喜。
但今日,她想与他一同,因着别的公主皆有驸马相陪,而她却总是孤零零一人,显得格格不入。
果然,他沉了眸子,闷然喝着汤粥并未搭话。
终是,秋葵瞧不下去了,提着胆子小心翼翼上前,盛了碗莲子羹递给他:“今日是上巳节,老祖宗设了晏邀主子前去。”
妘姝掩下心中悸动,望着他,眸中满是期待。对她来说,他便如同她的天,是她失去亲人时仅有的依靠,更是她满目疮痍心口上的浮萍,纵然他什么都未给她,仅有的,不过是一个徒有虚表的名分,但对她来说,已是莫大的安慰。
“知道了。”他呡了口清水,微微放下茶盏。
闻言,妘姝喜了眸子,低头时,脸儿蕴红,忍不住欣笑出了声,却是听他又道:“军中还有事务。”
一如既往的冷然,拒人于千里之外,一句过多的话语都无,连安慰,都吝啬施舍给这满眼失落的女人。
这话语,妘姝听过太多次,却仍是压抑不住心底的苦涩,一经波澜,便要翻涌着滚滚而来,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酸楚。
许是因她觉得自己昨夜已是守得云开,却未曾想过她不是他的皎月,拔不开他心底清冷。
“卫哥哥可是要用马车?”妘姝抬头,冲他暖暖一笑。
到皇城赴宴,需要马车,将军府有亲配的车马。一辆马车便是颜面,即便他人不到,那些个钻人空子,道人闲话的皇亲国戚们见了马车,也不会太过笑谈于她。
但显然今日他有此用,没了马车她便只能坐宫里的,她倒不在意与曹公公挤上一挤,但少不了要听人话头,且宫里的马车本就是公公们各府跑着传话用的,有去无回。
卫煜不言,半晌方才起身道:“我让季青去接你。”
他已出了亭堂,妘姝欢喜雀跃放下汤碗,拽着身旁女人一阵摇晃:“秋葵,听到了吗?他让人来接我!”
她赫连妘姝也有夫君来接了!
秋葵随着笑了笑,抚上她因兴奋颤抖的素手:“听到了,快走吧郡主,莫要误了时辰。